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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浙杭民終字第575號 追償權糾紛 二審 民事 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5-03-20

上訴人（原審被告）某保險公司。
法定代表人徐勇。
委托代理人宋希諾。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桐廬鴻盛汽車客運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申屠增良。
委托代理人謝鴻娟。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箭捷汽車運輸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周建中。
委托代理人馮星。
上訴人因與被上訴人桐廬鴻盛汽車客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鴻盛公司）、上海箭捷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箭捷公司）追償權糾紛一案，不服浙江省桐廬縣人民法院（2014）杭桐民初字第147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5年2月15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認定，2013年10月7日8時35分許，鴻盛公司駕駛員徐德高駕駛浙aXXXXX中型普通客車沿208省道由東向西行駛至6km＋300m桐千路路口處左轉彎時與沿208省道由西向東行駛的由李永龍駕駛的箭捷公司所有的滬bXXXXX重型倉柵式貨車相碰撞，造成浙aXXXXX車上乘客周文燕死亡，陳玲玲、鐘增炎等十一人受傷，二車受損的交通事故。事故經(jīng)桐廬縣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隊認定，徐德高負事故的主要責任，李永龍負事故的次要責任。箭捷公司就滬bXXXXX重型倉柵式貨車向某保險公司投保了交強險、商業(yè)第三者責任險并不計免賠（保額為500000元），本次事故發(fā)生在保險期間內。2013年12月25日，鴻盛公司就事故致其車損部分起訴至原審法院，要求箭捷公司、某保險公司共同賠償22360元。原審法院（2014）杭桐民初字第14號生效民事判決書認定鴻盛公司花費浙aXXXXX車修理費20000元，施救費用500元，并判決：1、某保險公司在交強險限額內賠償2000元；2、某保險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險范圍內賠償18500元的30%即5550元；3、駁回鴻盛公司其他訴請。同日，鴻盛公司就其墊付的755789.59元（周文燕親屬750000元、鐘增炎3258.76元、陳玲玲2530.83元）向原審法院起訴，要求箭捷公司、某保險公司賠償40%即302315.83元，訴訟中又撤回對周文燕親屬的100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請求。原審法院（2014）杭桐民初字第15號生效民事判決書認定事故致周文燕親屬損失712880.62元（不含精神損害撫慰金）、鐘增炎損失3248.76元、陳玲玲損失2530.83元，并判決：1、某保險公司在交強險限額內賠償42165.03元（醫(yī)療費2165.03元、死亡賠償金40000元）；2、某保險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險范圍內賠償676475.18元的30%即202942.55元；3、駁回鴻盛公司其他訴請。另，事故造成浙aXXXXX號車上乘客鄭瑤（學生）十級傷殘、蔣關正（農民）九級傷殘、董金生（1951年9月27日出生、城鎮(zhèn)居住，非農收入）十級傷殘、許振吉（1941年6月23日出生、居民）一個九級傷殘、兩個十級傷殘。2014年8月，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分別以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向原審法院起訴本案鴻盛公司，鄭瑤訴請為：鑒定費1200元、護理費7358.61元（67天X109.83元／天）、住院伙食補助費3350元（67天X50元／天）、殘疾賠償金70560元（11760元X6倍）、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元、一次性生活補助費70560元（11760元X6倍）、交通費212元，合計158240.61元。經(jīng)原審法院調解，鴻盛公司賠償鄭瑤142364.32元（含未起訴但已付的醫(yī)療費16364.32元）。蔣關正訴請為：醫(yī)療費372元（已扣除鴻盛公司先行墊付89034.58元）、誤工費18293.01元（150天X44513元／365天）、護理費8536.74元（70天X44513元／365天）、住院伙食補助費2150元（43天X50元／天）、營養(yǎng)費1680元（30元／天X56天）、一次性生活補助費88200元（11760元X7.5倍）、殘疾賠償金82320元（11760元X7倍）、鑒定費2500元、交通費500元、精神撫慰金10000元，合計214551.75元，經(jīng)原審法院調解，鴻盛公司賠償蔣關正181800元（不包含未起訴但已付的醫(yī)療費89034.58元）。董金生訴請為：住院伙食補助費1450元（29天X50元／天），營養(yǎng)費1680元（8周X30元／天），誤工費18300元（122元／天X150天），護理費6832元（122元／天X56天），一次性生活補助費139542元（23257元X6倍），殘疾賠償金139542元（23257元X6倍），鑒定費2100元，交通費500元，合計309946元。經(jīng)原審法院調解，鴻盛公司賠償董金生200000元（不包含已付但未起訴的醫(yī)療費14102.29元）。許振吉訴請為：醫(yī)療費2460.89元（不包含已付但未起訴的35020.8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2200元（44天X50元／天），營養(yǎng)費1800元（60天X30元／天）、護理費10980元（90天X122元／天），傷殘賠償金167450.4元（23257元X7.2倍），一次性生活補助費179078.9元（23257元X7.7倍）、鑒定費4440元、交通費1000元，合計369410.19元。經(jīng)原審法院調解，鴻盛公司賠償許振吉300000元（不包含已付但未起訴的醫(yī)療費35020.80元）。上述賠款962321.99元鴻盛公司均已賠付完畢，但鴻盛公司僅要求追償其中的959915.09元，其余表示放棄。2014年11月3日鴻盛公司向原審法院起訴，請求：依法判決箭捷公司賠償其因交通事故所致?lián)p失351359.01元，并由某保險公司在機動車強制保險責任限額余額79834.97元及第三者責任限額內承擔先行賠付271524.04元。庭審中，對某保險公司答辯及質證時提出應扣15%的非醫(yī)保費用，箭捷公司表示同意。同時查明，鴻盛公司的駕駛員徐德高因上述事故被原審法院以交通肇事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二年。另有受傷人員尚在與鴻盛公司協(xié)商處理賠償事宜中。
原審法院認為：鴻盛公司與箭捷公司因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鴻盛公司車上乘客死亡或不同程度受傷，雙方均應按各自的責任比例進行賠付。鴻盛公司全額賠付后，有權依事故責任比例向箭捷公司進行追償。鴻盛公司因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與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達成的賠償協(xié)議雖不當然地對箭捷公司具有約束力，但因其調解的賠償數(shù)額低于按照法律規(guī)定應賠償?shù)臄?shù)額，故對鴻盛公司以調解數(shù)額追償，原審法院予以認定。對鴻盛公司主張的墊付周小燕親屬的10000元精神撫慰金，因在其追償?shù)纳袥Q中撤回該項訴請，且駕駛員徐德高已被追究刑事責任，故該款原審法院在追償中不予認定。據(jù)此，鴻盛公司實際已賠付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962321.99元（含醫(yī)療費157354.88元），鴻盛公司僅要求追償其中的959915.09元，其余放棄，系其權利的自愿處分，原審法院予以準許。因箭捷公司向某保險公司投保了交強險和商業(yè)第三者責任險，故應由某保險公司在交強險范圍內賠償12.2萬元，扣除已賠付的44165.03元，尚應賠償77834.97元［其中醫(yī)療費用賠償限額7834.97元（非醫(yī)保費用優(yōu)先）、死亡傷殘賠償限額7萬元］，余882080.12元，其中非醫(yī)保費用15768.26元（157354.88＊15%－7834.97），由箭捷公司賠償30%即4730.48元，扣除15768.26元后余866311.86元的30%即259893.56元，由某保險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險范圍內賠償。鴻盛公司訴請超出部分，原審法院不予支持。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三百零二條，《浙江省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辦法》第十九條、第五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的規(guī)定，判決：一、某保險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在交強險限額內支付桐廬鴻盛汽車客運有限公司墊付款77834.97元；二、某保險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險范圍內支付桐廬鴻盛汽車客運有限公司墊付款259893.56元；三、上海箭捷汽車運輸有限公司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支付桐廬鴻盛汽車客運有限公司墊付款4730.48元；四、駁回桐廬鴻盛汽車客運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限履行金錢給付義務的，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6570元，減半收取3285元，由桐廬鴻盛汽車客運有限公司負擔100元，上海箭捷汽車運輸有限公司負擔3185元，均于判決生效后七日內交納。
宣判后，某保險公司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稱：一審法院判決上訴人承擔鴻盛汽車客運賠付給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的款項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被上訴人鴻盛汽車客運與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就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達成的調解對上訴人沒有法律效力，其根據(jù)調解協(xié)議向上訴人追償沒有法律依據(jù)，綜上所述，一審判決存在多處明顯錯誤，請求二審理法院依法撤銷原審判決，查明事實并依法改判，不予支持鴻盛公司主張的其與案外人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因公路旅客運輸合同糾紛而支付的賠償款；本案的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
被上訴人鴻盛公司在二審中辯稱：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準確，所作判決合法、合理。上訴人的上訴請求缺乏相應的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依法應予以駁回。對于乘客在乘坐公交車的過程中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或財產損害的，當事人選擇合同之訴并主張按照《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標準賠償?shù)?，應予支持。又因為本次事故發(fā)生在2014年3月15日新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之前，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認真學習貫徹實施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通知》第6條的規(guī)定，應適用當時的法律規(guī)定。因此在具體的賠償項目和數(shù)額的計算上，根據(jù)原《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和《浙江省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辦法》確定。在原審法院組織下，被上訴人與受害人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分別達成民事調解書符合法律規(guī)定，對受害人承擔的相關賠償款項，系依法應承擔的賠償責任并且在法定范圍之內，并且上述調解內容被上訴人業(yè)已履行完畢。鴻盛汽車運輸公司作為該起事故的一方，根據(jù)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的賠償款項向其乘客承擔了賠償責任后，依法享有向侵權人箭捷公司追償?shù)臋嗬?，向承擔事故次要責任的一方主張損害賠償。上訴人某保險公司作為肇事車輛滬bXXXXX重型倉棚式貨車的機動車強制責任保險和商業(yè)第三者保險投保單位，對上海箭捷汽車運輸有限公司應承擔的賠償責任，負有在交強險限額和商業(yè)保險范圍內向被上訴人承擔直接支付賠款的責任。故懇請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被上訴人箭捷公司在二審中辯稱：箭捷公司與保險公司的意見一致，本案是交通事故，不應該按照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以運輸合同來主張賠償。
二審中，雙方當事人均未向本院提供新的證據(jù)材料。
經(jīng)審理，本院查明的事實與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系2013年10月7日鴻盛公司的客車與箭捷公司的貨車發(fā)生交通事故中的受害人，根據(jù)法律法規(guī)，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有權選擇按照客運合同關系，向鴻盛公司主張權利。而鴻盛公司在原審法院的主持下，與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達成調解協(xié)議，該賠償數(shù)額并未超過當時的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的合理范圍?，F(xiàn)鴻盛公司在賠償了鄭瑤、蔣關正、董金生、許振吉的損失后，將該賠償款作為鴻盛公司在該次交通事故中的損失，向箭捷公司和某保險公司主張權利，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guī)定，原審法院根據(jù)雙方的責任比例所作的判決正確。綜上所述，原審法院對本案的事實認定清楚，適用法律得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6570元，由某保險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俞建明
審　判　員　　余江中
代理審判員　　石清榮
二〇一五年三月二十日
書　記　員　　丁利堅